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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更(補2.17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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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更(補2.17更新)

若按照賀蘭遙自己的意願, 他其實是想要留在藥王谷的。

但接下來正道不太平,他倘若被有心人發現了體質的特殊,威脅利用迫害, 穆時和明決這樣不會利用他的人都忙於戰事, 沒有閑空和心思為他一介凡人伸冤。

所以,就像穆時和明決所說的, 他還是回家比較好。

家中父母和兄姐對他不怎麽好, 但親情還是有一些的——他們十八年、將近十九年來,從未利用或對外宣說過他體質的特殊, 如此看來,賀蘭家對他而言的確是最好的去處。

但賀蘭遙依舊不想回家。

他琢磨了一會兒, 對穆時和明決說:

“我想從清泉山莊南下, 走官道前往南州,去我祖母的老家, 方家清楚我的體質, 且絕不會傷害我。方家對明谷主而言是舊識,明谷主應當清楚他們的為人。”

明決點點頭, 說道:

“的確,方家的人祖祖輩輩都性情溫善,寬厚老實, 也不喜歡冒險闖禁制取寶,對你而言是個不錯的去處。”

“方家所在的紫花郡設有百藥堂,你如果有什麽想看的醫書,或者有問題,可以托他們傳訊給我。我若有時間, 必然仔細回信。”

明決將一塊玉牌遞送到賀蘭遙面前:

“找百藥堂的時候,將這個出示給他們就行。持此玉牌, 也可以去百藥堂找藥,各地的百藥堂都可以。你以後還想行走於修真界各處的話,有百藥堂的幫助也比較方便。”

賀蘭遙站起身道謝:“多謝明谷主。”

“魔尊大約懶得動南州,但清泉山莊在天音閣附近,實在太靠西了,離西州已經很近很近了。你獨身前往清泉山莊恐怕不太安全。”

明決對穆時說,

“穆時,趁著在暮平郡的聚會尚未開始,你送賀蘭公子一程吧,把他送到官道上。送完他你也不用再回藥王谷了,我們暮平郡見。”

“嗯,好。”

穆時點了點頭。

穆時拍了拍賀蘭遙的肩膀,說道:

“趕緊吃飯,吃好了收拾你的東西去,想看的醫書也帶上幾本,收拾好了我們就啟程。”

賀蘭遙問:“也沒有這麽急吧?”

話才剛說完,他就被穆時瞪了。他連忙舉起手表示認輸,隨後坐回桌邊,端起碗開始喝粥,連鹹菜也不就了。

明決又叮囑道:“穆時,去清泉山莊的時候,碧闕劍一定要收起來,衣服換掉,臉和頭發最好也遮一遮,對了,飛行法器也換掉。”

穆時挑了挑眉,問道:

“怎麽?清泉山莊和我師父有仇?還是和太墟仙宗不對付?”

明決仔細地對穆時解釋道:

“你這副扮相在正道面前露過不少次臉了,在清泉山莊或許會被認出來。你若是被認出來,與你關系不錯的賀蘭公子的身份也會敗露,之後他離開你,自己南下時,或許會遭到有心人的埋伏。”

“穆時,以魔尊實力來看,你若真參與伏魔大會,你一定會是主力,你身邊的人一定會得到魔道的‘特殊照顧’。”

明決著重咬了“特殊照顧”的字眼,讓人一聽就知道這“特殊照顧”肯定不是什麽正經照顧。

穆時低頭琢磨了一會兒。

賀蘭遙覺得不解:

“……清泉山莊是建立在正道的地盤上的商會吧?莊主也是正道修士,穆仙君和我在那裏被認出來,也沒什麽關系吧?”

“不,有關系。”

穆時手指蜷起,放在唇邊,仔細思索著,

“我師父告訴過我,在仙魔大戰這種格外混亂、動輒要命的大戰事裏,既有明面上的拼死拼活,也有暗地裏的爾虞我詐,魔道裏會有正道的臥底,正道裏也有魔道的臥底,甚至還有正道臥底在魔道後又被魔道派來正道臥底的人……”

明決點點頭,他是從仙魔大戰中過來的,與魔修拼過命,也鬥過智,最了解其中的覆雜。

穆時對賀蘭遙說:

“臥底會出現在你能想象到,又或者想不到的地方,簡而言之,任何地方都可能有臥底。清泉山莊離西州近,又是商會,消息最容易流通,有臥底蹲守的可能性很大。”

賀蘭遙放下喝空的粥碗,他沒經歷過仙魔大戰,但看穆時和明決這警惕的樣子,也知道接下來的事況不會簡單,他還是早點離開,不要拖後腿為好。

賀蘭遙站起身,說道:“我這就去收拾。”

說完,他就回屋了。

“我也要收拾。”

穆時沒有回屋,她站在明決面前,道,

“小師叔,讚助一下唄,我要衣服,鞋子,能遮面的帶簾子的帷帽,再給我一把長得普通一點的劍,啊,對了,再給我個和一葉舟不一樣的飛行法器。”

明決看向她:

“你來我這進貨來了?”

穆時理直氣壯地對他強調:

“我可是個窮劍修,什麽都、沒、有的窮劍修。”

明決起身要去吩咐人為她準備衣服,才走出去兩步就又折回來,在穆時疑惑的目光中取出一打銀票,拍在她面前,說道:

“別動不動就喊窮,還窮得理直氣壯,丟人。”

說完,明決就離開了。

穆時握住被拍在桌上的銀票,這一打銀票捏起來相當厚實,而且面額不低。

不一會兒,明決和賀蘭遙都回來了。

明決沒給穆時準備劍,而是備了把大刀,說是最好別被看出來是劍修。除此之外的東西,他都按照穆時的要求準備好了,衣服鞋子都是黑色的,帷帽上也有能遮面的黑紗。

他給賀蘭遙也準備了這麽一套。

兩人各自去換衣服,換完回來後,他們面對著面。

賀蘭遙打量穆時半晌,誠懇道:

“穆仙君,你現在看起來不像個好人。”

穆時掀起黑紗,對賀蘭遙道:

“賀蘭公子,五十步笑百步也就算了,你這五百步的怎麽還振振有詞起來了?”

賀蘭遙噎住。

他暗罵自己,自己打嘴炮從來就沒打贏過穆仙君,為什麽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取其辱呢?

穆時沒再理會他,而是將靈力註入了新的飛行法器。這法器是一輛馬車,外面看著不大,但裏面卻如同大戶人家的小姐的閨房一樣寬敞,能坐能躺能煮茶。

明決問她:“喜歡嗎?喜歡就送……”

穆時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花裏胡哨。”

明決:“……”

穆時嫌棄地搖頭,說道:

“這玩意兒看著像合歡宗那群飛在空中都想翻雲覆雨的蠢東西會喜歡的,一點也不符合我的劍修氣質,我送完賀蘭遙回來就還你,你留著自個兒坐吧。”

明決辯解道:

“這飛行法器設計成這樣是為了方便在路途上照顧病患,可不是給合歡宗那些蠢貨玩的,你腦子裏的想法太齷齪了!”

穆時瞪大了眼睛,和明決辯駁道:

“啊?我齷齪?你把這東西放拍賣會上,你看看出價最高的是不是合歡宗修士!”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

賀蘭遙站在中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麽會為這種事吵起來啊?話說穆仙君討厭合歡宗就罷了,明谷主怎麽也……該說是不愧是無情道問心劍劍修出身嗎?和合歡道天生就不對付。

最後明決直接把飛車收了,換了一艘光禿禿的小木船出來,一甩袖子,道:

“你不坐就算了,坐你的敞篷飛舟去吧。”

賀蘭遙:“……啊?”

穆時抱著手臂,十分有骨氣地說道:

“呵,你不要太小瞧人,我在太墟時可是苦修過的,你覺得我會在乎飛舟敞不敞篷嗎?”

賀蘭遙:“不是,我……”

明決點點頭:“不在乎最好。”

說完,明決轉身走了。

賀蘭遙一把捂住了臉,在小木船旁邊蹲下,覺得自己十分無助:

“我在乎啊,你們吵歸吵,聽一聽我的意見好不好?”

現在是冬天,賀蘭遙跟著穆時乘過幾次一葉舟,在高空飛行時每次都凍得要死。好不容易有個能遮風的好飛行法器了,結果穆仙君和明谷主吵了一架,就把這個飛行法器吵沒了。

修士吵架,凡人受傷。

賀蘭遙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穆時在後面喚他:

“賀蘭遙,你要幹什麽?想去求明決把飛車送回來的話,你走反方向了。”

“不。”

賀蘭遙面無表情道,

“我要偷藥王谷一床被子來禦寒。我已經想通了,飛車終究是修士才能用的東西,對我來說,被子才是長效可用的。”

穆時覺得賀蘭遙可能是傻了,說道:

“那你也走反方向了,你住的院子不在這邊……哎?賀蘭遙,你進我院子幹嘛?”

賀蘭遙進了主屋,抱起屋子裏那條疊放在床榻最裏面,動都沒動過的八斤重的蠶絲被。

“你放下——!”

跟在後面的穆時說,

“明決會以為是我偷了被子,住了一夜把人家的被子帶走了,多丟人啊!”

賀蘭遙和穆時對視,說道:

“那你去把飛車要回來。”

穆時別過頭去,破罐子破摔道:

“……那還是偷被子吧,明決八成也不會和我計較這條被子。”

她寧願偷被子,也不願意對明決服軟。

穆時接過賀蘭遙手裏的被,一手夾著被子,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把被子扔進木舟裏,又扯著賀蘭遙的手,把目瞪口呆的賀蘭遙一起抓上了小木舟,馭著飛舟起飛了。

穆時這種境界的修士,不管飛車還是舀水的瓢,甚至是天鑄閣能載下數城之人的天舟,她都能輕松駕馭,而且飛得很快。

眨眼之間,飛舟就飛出了藥王谷。

賀蘭遙冷得一個哆嗦,將那條八斤重的厚被子裹到了身上,他對穆時說道:

“我到了南州之後,會拜托百藥堂傳信給明谷主,告訴他被子是我偷的。”

坐在船頭的穆時拒絕道:“你千萬別。”

穆時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專註地駕駛飛舟,背對著賀蘭遙說道:

“賀蘭遙,很多人在對待他人時並不是公正的,至少明決是這樣。我偷被子,他只會覺得我調皮,惡作劇,這不會對我們的關系有任何影響。”

“但你偷被子,在他眼裏就不一定是什麽問題了。他心情好的話,肯定不會計較,畢竟他藥王谷不缺這一床被,他也能理解凡人冬日需要保暖的需求。但是,魔道猖獗,明決要應對,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的心情都會很壞。”

賀蘭遙怔了一下,他坐在穆時後方,抓著柔軟又暖和的厚被子。

賀蘭遙低頭笑了笑,開口問道:

“穆仙君,你送我到天泉山莊後急著走嗎?”

穆時回答道:

“前往暮平郡前都沒事可做。”

“那我們先別去天泉山莊了,去天泉山莊西邊的蘭源城吧,我請你吃燒鵝。”

賀蘭遙主動邀請道,

“吃完燒鵝後可以去聽曲子,蘭源城離天音閣很近,城中最好的樂坊裏,有天音閣的修士奏樂,有時是古琴,有時是二胡,偶爾還有壯闊的嗩吶曲子……每次去都有驚喜。”

“等你要前往暮平郡時,再送我去天泉山莊南邊的官道,怎麽樣?”

穆時回過身來,臉上帶著笑意,說道:

“賀蘭公子,現在可不是享樂的時機。”

“再不享樂,就無樂可享了。”

賀蘭遙稍稍歪頭,看著穆時,問,

“就當是大戰開始前最後的放松,怎麽樣?”

“唔,這個提議也不錯。”

穆時昂起頭,裝模作樣道,

“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好了。”

賀蘭遙失笑,以調侃的語氣配合道:

“那還真是多謝穆仙君賞臉。”

穆時馭著這艘簡陋的小木船西行,不到兩個時辰,他們經過了天泉山莊,往更西側的蘭源城飛去。

其實他們以前也是有機會去蘭源城的,蘭源城就在棲桐宮北邊不遠的位置,也就隔了三座山頭,隨便飛一飛就過去了。

穆時和賀蘭遙照例在城外下飛舟,徒步進城。

蘭源城不大,但還算繁華,雖然比不過天城和汐城,但要和易城相比,還是勉強能比的。

穆時感慨道:“人好多。”

賀蘭遙為她解釋道:

“馬上就到花榮節了,其實就是我們的春節,在蘭源城叫花榮節,這裏的人們過節時會互贈通草花,通草花是一種用通草紙制成的永遠都不會雕零花,通草紙是……”

穆時接上了賀蘭遙的話:

“通脫木的芯做的。”

賀蘭遙側過頭看著穆時,說道:

“你知道的真多,我來蘭源城前,根本就不了解通草花這種東西。”

“我看過很多書的。”

穆時說道,

“而且我師父走過很多地方,像是通草花之類的有特色的東西,他會和我講。我雖然沒出過門,但也算借我師父的眼睛看過塵世許多東西了。”

賀蘭遙點點頭,說道:

“總之,在花榮節前後,蘭源城會有很多人。今年人已經算少了……”

“大概是因為蘭源城因為離西州太近了,魔尊出世和滅伽落寺的消息出來後,來蘭源城的人少了,當地人也搬走了不少。”

說著,主街上就有數量馬車排成一列,前面的幾輛坐人,後面的幾輛馱著大件小件,似乎是全部的家當,往東城門去了。

城裏有人談論:

“那是雍老爺一家吧?他們也走了?”

“魔尊連伽落寺都能屠,屠個天音閣更是輕輕松松。咱們與天音閣也算是毗鄰而居,到時候天音閣落難時,咱們蘭源城怕也要被波及啊。”

“正道有穆小仙君,也不用太擔心。”

“我信那穆小仙君有通天的本事,能救正道,可是,別說是穆小仙君,就算劍尊還在,也救不了世間所有人啊。”

“仙修魔修打起來,總有人要被牽連。而這被牽連的人中,最多的、最可憐的就是凡人了。你沒聽說過嗎?二百年前,留存於世間,怨氣不散,致使陰煞氣彌漫、疫病災禍四起的那些亡魂,都是死於仙魔大戰的凡人的魂魄吶。”

“我家也要搬了,東西都收拾好了,明日便走。”

穆時走著走著,腦袋越來越低,步子也越來越慢。

賀蘭遙有些後悔。

他當時只想著要帶穆時吃燒鵝聽曲,讓她開心一下,一時間忘記考慮蘭源城的人要搬走,也沒想過會在街上聽見這些話。

這些話語,對一個正道修士而言,尤其是對穆時這個即將抗上重擔之人,過於沈重了。

走到岔路口時,賀蘭遙拽了拽穆時的袖子:“穆仙君,往這邊走。”

他們一起右拐,進了一條巷子。

賀蘭遙安慰道:

“穆仙君,與魔尊對抗,拯救修真界是需要整個正道共同去背負的責任,你不要把擔子全攬在自己肩上……”

穆時轉過頭,問:

“為什麽突然說這些?”

賀蘭遙情緒有些低落地說道:

“你好像很在意人們的話語……剛剛低著頭,也是在想這個吧?”

穆時沈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我只是感覺到,城裏有魔修,而且不在少數。我低著頭是在思考,他們到底在計劃什麽事。”

賀蘭遙:“……”

是他多慮了。

穆時的內心一向堅強,她遇大事不亂,遇壓力不崩,只要不喝酒,就是個再可靠不過的人。

他這種有時候遇上一點小事就會急得團團轉的人,實在沒資格擔心穆時。

賀蘭遙提議道:“抓一個來問問?”

穆時搖了搖頭,鎮靜道:

“他們是集體活動的,搞清楚他們要做的事情前,如果沒有一網打盡的可能性,最好還是不要打草驚蛇。搞不好的話,會憑空多出許多是非。”

“蘭源城有夕暮樓,城裏潛伏著魔修,他們不可能無所察覺。祝恒應該已經知道此事了,按他那算天算地的本事,魔修如果要對蘭源城做什麽,他會算到並采取措施的。”

穆時甚至還有心情安慰賀蘭遙:

“有我和祝恒這兩重保障在,你不要太擔心。”

賀蘭遙的確有些擔心蘭源城的人們,但是,他相信穆時。穆時早已用她的行動一次又一次地證明,她非常可靠。

賀蘭遙走著走著便嘆了口氣。

如果穆仙君壽數夠長的話,這場在即的仙魔大戰,正道一定能贏下來的。

走過某處時,賀蘭遙突然出聲:“呃。”

穆時問:“怎麽了?”

“……燒鵝店關門了。”

賀蘭遙看著大門緊閉的店鋪,瞧了一會兒後,讓穆時等一等,自己走進旁邊的店鋪詢問情況。

“請問,隔壁燒鵝店沒開門,是老板有什麽要事嗎?明日能開門嗎?”

“明日不開門,後日也不開門,老板已經舉家搬走了,仙魔大戰有個尾聲之前,他們家不會再開門了。”

隔壁首飾鋪子的老板娘說,

“你們若想吃燒鵝,就去城西的酥鵝齋,他們家的手藝也不錯。”

賀蘭遙道了謝:“好,多謝。”

賀蘭遙轉身欲走,又停下腳步。

他走到鋪子裏的陳列臺前,從黑色錦布上拿起一支發釵,釵子頭上是一大一小兩朵花心處泛著粉色,邊緣逐漸變白的牡丹花。這牡丹花形似真花,但其實是通草紙做的,可以常開不敗。

賀蘭遙問道:“這個有花朵是綠色的嗎?”

“這世上哪有綠色的牡丹?”

老板娘對賀蘭遙說,

“你若是要綠色的,店裏要現做。但做這通草花的匠人家中祖母生病,回去探望去了,要過幾日才能回來。你要是願意等……”

賀蘭遙猶豫片刻,說道:

“那就要這個吧,多少錢?”

通草花的價錢不便宜,但在蘭源城這個泛濫之地並不算貴。但老板娘見賀蘭遙是外地人,故意要了個比較高的價。

賀蘭遙也沒講價,直接付了錢。

他收好錢袋走出去時,將拿著發釵的那只手背在身後。

“燒鵝店老板搬家了,我們可以去別的店吃。嗯,還有……”

賀蘭遙將發釵遞向穆時,說道,

“這個不太襯你,不過若你不將碧闕劍掛在身上,穿件粉色的衣裳,應當還是可以戴的……好不容易來一趟蘭源城,總得帶點特產走吧。”

穆時低下頭。

隔著帷帽的紗簾,賀蘭遙看不清穆時的表情,但他知道穆時應該是在打量發釵,心裏莫名地有種緊張感。

“看起來還挺逼真的,謝了。”

她接過發釵,又隨口對他道了聲謝,把發釵裝進了乾坤袋裏。

賀蘭遙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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